瓦茨拉夫·斯米尔(曾被《国外政策》杂志推选为全球最著名的50位思想家之一,也是比尔·盖茨最尊敬的作者,曾多次为其新书写序,《能源转型:数据、历史、未来》也是比尔·盖茨力荐的书籍之一。)划分能源转型的量化标准——“在一种能源转向另一种新能源的过程中,新能源在能源消费结构中占比达到5%,则可认为是能源系统开始转型的标志,如果占据最大比例甚至占比超过一半,则可认为是转型完成的标志”。
全球曾发生过两次能源转型。
第一次能源转型是煤炭取代薪柴成为主导能源,以英国为代表。按照瓦茨拉夫·斯米尔的量化标准,英国的能源转型始于1550年,至1619年左右完成,历时约70年。1550年左右,煤炭在英国能源消费结构中的比重开始超过5%;1619年左右,煤炭在英国能源消费结构中的比重超过居主导地位的柴薪,完成了向煤炭系统的转型。转型完成后,随着经济发展及工业革命的推进,煤炭在英国能源消费结构中的比重继续增加,1938年时达到历史峰值(97.7%)。
第二次能源转型是油气取代煤炭成为主要能源,以美国为代表,按照瓦茨拉夫·斯米尔的量化标准,美国的能源转型始于1910年,到1950年完成,历时仅约40年。1950年,石油在美国能源消费结构中的比重(38.4%)首次超过煤炭(35.5%),成为主导能源。
当前正在进行第三次能源转型,现在处于初期阶段。前两次能源转型,对化石能源的利用造成了日益严峻的环境问题和气候问题,且化石能源资源有限,加上地缘政治等各种复杂因素的影响,促使人类寻求绿色、清洁、低碳、可再生的新能源并加以利用,如太阳能、风能、水能、地热/海洋热、潮汐能、生物质能等,第三次能源革命也由此展开。
与煤炭、石油等前两次能源革命有所不同,第三次能源革命本质上并非资源的攫取,而是技术的革命。在新一轮国际能源转型大幕之下,没有一个国家拥有绝对优势。全球清洁能源转型将减少对化石燃料的依赖。这种转型必然会引发竞争,各国将争夺最先进的技术。此外,转型将对地缘政治产生复杂和深远的影响,并构建出新的全球能源秩序。那些具有丰富、可靠的清洁能源并有先进技术的国家将会是赢家。
目前欧美、中国是第三轮国际能源转型的主力军。欧盟一直在引领世界清洁能源转型,其目标是到2030年将温室气体排放量在1990年的基础上减少44%,到2050年实现碳中和。新一轮能源转型可能需要数十年时间,可以预计,未来拥有资源、技术和市场的国家,特别是率先获得技术突破和市场的国家,将引领第三次国际能源转型,并由此提升国家实力、实现国家的发展和崛起。
2022年10月,能源咨询机构雷斯塔能源预计,2022年全球用于可再生能源的投资会达到4940亿美元,超过4460亿美元的油气上游投资规模,为史上首次。国际能源署发布的《2022年世界能源投资报告》显示,2022年全球能源投资有望同比增长8%以上,达到2.4万亿美元,高于新冠肺炎疫情前的投资水平。增长将主要来自于清洁能源领域,其中增长最快的是可再生能源和电网,以及相关的能源效率技术。投资强劲增长的原因在于主要经济体加大了对清洁能源的财政扶持力度。国际能源署表示,乌克兰危机升级引发的能源危机可能加速全球绿色能源转型进程。
能源是经济增长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每一次核心能源的变革都会带来世界格局的重大变化,第一次能源转型,煤炭和蒸汽机的应用助力英国崛起成为日不落帝国;第二次能源转型,石油、内燃机和电力的应用助力美国崛起成为新的世界霸主。依照历史经验,正在发生的第三次国际能源转型,可能重塑新的国际能源权力结构和世界能源秩序,也必然影响国家命运和大国兴衰。
中国正在大幅增加清洁能源生产与投入,加速清洁能源技术的创新,特别是在风电、光伏、电池和电动汽车领域。中国目前在诸多清洁能源领域拥有全球领先的技术、优秀的制造企业和生产能力。在风电、光伏、动力电池、储能、特高压电网等未来电能时代主导的核心领域,中国都已占据相当的优势。中国生产了全球一半的风机、全球绝大部分光伏电池、全球一半以上的动力电池和储能电池,并成为全球唯一掌握特高压电网技术的国家。(特高压技术是我国原创、世界领先、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重大创新,破解了远距离、大容量、低损耗输电世界难题,是构建特大型互联电网、实现清洁能源高效优化配置的核心技术。)这有望让中国在清洁能源领域领先于欧洲和美国,成为全球能源转型的排头兵。